“柳州‘四连冠’了!”125日中午,柳州市生态环境保护综合行政执法支队副支队长焦延雄在生态环境执法现场奔忙的间隙,发现同事们在工作群里欢欣鼓舞:生态环境部刚刚公布了2023112月国家地表水考核断面水环境质量排名,柳州水质连续4年在全国地级及以上城市中排名第一。他的眼眶湿润了:这成绩来之不易!他忙碌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守住柳州水质第一的“桂冠”,任重而道远!

龙城上空,蓝天白云与一江碧水相映,美不胜收。(资料图 全媒体记者 黄蕊/摄)

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柳州从“酸雨之城”蜕变成全国“水质冠军”,是柳州人民津津乐道的幸福感。在这背后,正是千千万万像焦延雄一样的环保卫士,践行着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习近平法治思想,用忠诚和汗水守护着柳州的绿水青山。

在改善生态环境治存量、遏增量的关口,正是松一篙、退千寻的吃劲之时,焦延雄如一颗钉子冲破层层阻碍,笔直地扎进生态环境执法一线。他坚守一线15年,以钉钉子精神一锤接着一锤敲,妥善处理群众信访投诉举报4000多件,解决了一大批生态环境热点难点问题。他心怀“国之大者”,俯下身子甘当人民的“孺子牛”,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办好一件件群众利益攸关的民生小事,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

近几年,焦延雄先后获得全国“最美公务员”、全国“人民满意的公务员”、全国“2023年度法治人物”等荣誉,还曾受到习近平总书记的接见。

焦延雄获得全国“2023年度法治人物”荣誉截图。

焦延雄说:“这些成绩是大家一起努力取得的,我只是其中一个幸运儿。”第二批主题教育开展以来,焦延雄在坚定信仰中“铸魂”,在深学细悟中“增智”,在检视整改中“正风”,在知行合一中“促干”。他说,“我将进一步站稳人民立场,解决好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把惠民生的事办实、暖民心的事办细、顺民意的事办好,将理论学习的成果切实转化为保护绿水青山的实际成效。”

一株红柳在柳江畔生根发芽

39岁的焦延雄,个子不算高大,戴着一副眼镜,不穿制服时颇有些书卷气。由于常年在生态环境执法一线奔忙,他的皮肤有些黝黑粗糙,笑起来一口白牙,流露出西北汉子的豪爽。穿上一身“生态蓝”制服后,焦延雄又显得严肃干练。“我儿子总说,‘爸爸是个环保警察’。”焦延雄笑着说。

在焦延雄的家乡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市,有一种顽强生存在荒漠戈壁中的植物,叫做红柳。作家毕淑敏这样形容它:“它们有着铁一样锈红的枝干,凤羽般纷披的碎叶,偶尔会开出谷穗样细密的花,对着高原的酷寒和缺氧微笑。”

焦延雄这株“红柳”来自水资源稀缺的西北,初到山清水秀的柳江之畔,就为这一方水土停下了脚步。

2009年,焦延雄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毕业后,作为引进人才进入当时的柳江县环保局下属监测站,担任技术员。

不懂专业知识,他就从零开始自学;不熟悉监测业务,他就手打质量手册、程序文件等材料近3万字;不精通各项工作,他就到处“拜师学艺”。

柳明钦就是他“叫”出来的“师父”,也成了他的一盏指路明灯。

2010年,焦延雄到市环保局跟班学习,常与柳明钦所在的规划与环境管理科打交道。“他是北京大学化工专业的高材生,那时已经工作了近20年,懂的东西很多,很多业务知识都是他教给我的。”焦延雄说。

一次,焦延雄测算一家造纸厂的排污量时,想当然地认为造纸就是从原料到产出纸张,便只算了一步,不料被柳明钦狠狠地批评了。“造纸要先从原料制成浆,然后才从浆制成纸。”尽管柳明钦嘴上批评得严厉,行动上却在耐心教导他。焦延雄一边听、一边记,一来二去,就开始管柳明钦叫“师父”。

远离家乡、扎根基层,工作中多是繁杂琐事,焦延雄曾经感到迷茫。与他同一批次进入单位的大学生陆续辞职后,焦延雄也动过辞职的念头。

柳明钦记得,那个时候他和焦延雄中午都不回家,两人在办公室午休时,常有交心的谈话,“我跟他说,定下心来好好工作,把专业知识吃透,干一行爱一行,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一次偶然的工作机会,焦延雄看到污水直排进入清澈的河里,十分心痛。“我问自己,如果我也像有些人一样浑浑噩噩地走了,谁来守护这里的山山水水?”这个颇有些英雄主义的问号打在焦延雄心里,理想的种子便破土而出了,他在柳江之畔深深地扎下根来。

一部法律在实践中长出“牙齿”

2015年,新《环境保护法》实施。这部被誉为史上最严、“长牙齿”的法律,对一线执法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2016年,焦延雄被调到原柳江区环境监察大队(现名柳江区生态环境保护综合行政执法大队)担任大队长。

柳江区生态环境保护综合行政执法大队副大队长蓝梦婕记忆犹新,她当时刚参加工作,焦延雄到任后雷厉风行,带领队伍办了几桩大案。

201812月,有群众举报称,在辖区穿山镇大子岭,有人倾倒了大量工业废渣。焦延雄立即带领执法人员到现场进行调查。现场的情况触目惊心:偌大的3个矿坑,倾倒了满满的灰白色工业废渣,与周围的绿色植被形成了强烈对比,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谁干的?”大家感到义愤填膺,却遗憾地发现,由于倾倒点属于荒郊野岭,沿线道路没有安装公共视频。焦延雄通过倾倒痕迹判断,违法倾倒嫌疑人一定会再次实施倾倒,于是决定用最笨但也最有效的办法——蹲守。

“那时是深冬,山里呵气成霜,寒风夹杂着冷雨,感觉骨头都要冻僵了。我们穿上最厚的棉衣,四五个人为一组在车上蹲守。”柳江区生态环境保护综合行政执法大队副大队长莫江恒说,经过研判,他们认为违法倾倒嫌疑人大概率会选择天气恶劣的深夜实施倾倒,所以每天晚上8点到第二天清晨5点都守在倾倒地点附近,一遇到刮风下雨的夜晚就赶紧加派人手。饿了,就吃点干面包、自热速食;渴了,就喝一口冰凉的矿泉水;困了,就轮流在车上打个盹。

连续蹲守了12天,违法倾倒嫌疑人终于出现了。凌晨时分,风雨交加,焦延雄等人守在车内,突然看到星星点点的亮光,4辆卡车开了过来。待卡车全部驶入倾倒地点后,焦延雄立刻安排人手在后方截住去路,自己打着手电筒冲到前方,拦住卡车、爬上去,控制住驾驶员。随后,焦延雄又积极协调公安、检察院等部门,精准确定责任人,并将其移送司法机关。

“一开始,我们觉得这些废渣是脱硫石膏,属于一般固体废物。但是焦队有监测方面的经验,敏感性比较强,他认为这些废渣来路不明,提出要做危险废物鉴定。”蓝梦婕说,果不其然,结果显示,倾倒废渣中砷、铬、锌等重金属含量超标。

“如果这些含重金属的危险废物没有及时处置,有可能对地下水和周边生态环境造成二次污染,后果不堪设想。”焦延雄说。为防止污染物渗入地下水,焦延雄带领队伍在倾倒矿坑周边修建雨水导流渠,并对倾倒废渣进行覆盖,防止雨淋。莫江恒回忆,那一年的冬天连续阴雨,天气特别冷,由于连续在山上作业,大家全部因受冻患重感冒。

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保障。焦延雄和同事用实际行动,筑牢了这道法治屏障——在他们的努力下,犯罪嫌疑人受到了严惩,倾倒废渣得到了及时清理,受污染土壤也得到及时治理,生态损害赔偿及时跟进,有效维护了生态环境安全。这也是广西第一起启动生态损害赔偿的案件。

一颗钉子在磨砺中愈发坚定

令焦延雄意想不到的是,在这桩案子办结的当天晚上,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那天凌晨,焦延雄加完班,刚把车开出单位,右转进入一条小路,突然被一辆车截住了去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名男子扛起一袋钱就要扔到他车上。焦延雄赶忙拦住他:“我知道你是为案子来的,这个案子无论你找谁,都一定会继续往下办。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问题,你把这些钱留着,好好配合整改才能真正解决问题啊。”经过一番好言相劝,该男子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配合进行了整改。

身处生态环境行政执法一线,焦延雄不免触碰到许多人的利益,也面临着各种形式的监督与考验。

2016年,焦延雄在开展木材行业专项整治时发现了一个未批先建的项目,他依照法律对该项目立案,明确了处罚责任。谁知,这一纸罚单触碰了既得利益者的“奶酪”,一名项目负责人半夜来到焦延雄家敲门,还威胁说“要报警可以现在就把警察叫来”。此人正是一年后的2017年“6·3柳江特大涉黑涉毒团伙案件”中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头目之一。“当时确实很害怕,也很愤怒,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尽管该负责人最终按照规定缴纳了罚款,也已在“6·3”专案中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每每回忆起这件事,焦延雄都心有余悸。

要信仰法治、坚守法治,做知法、懂法、守法、护法的执法者,站稳脚跟,挺直脊梁,只服从事实,只服从法律,铁面无私,秉公执法。每当内心惶惑时,焦延雄都会想起这句话。为了守护柳州人民的碧水蓝天,他愿做一颗将法治钉牢钉实的螺丝钉!

焦延雄(中)在企业调研。(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身体上的苦不觉得苦,可如果百姓对我们有误解,那种心里的苦才不是滋味。”蓝梦婕说,工作中遇到百姓不理解时,大家也会觉得委屈。每当这时,焦延雄都会开解他们,执法者不能带主观色彩,对群众的信访件必须做到事事有回应,多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为群众解决问题。

“‘铁军’就是要时时磨砺才叫‘铁军’。如果放在那不打磨,就容易‘生锈’。”焦延雄说,履艰险而能如夷,经百折而犹向前,才是真正的“铁军”。

一份答卷于细微处暖了民心

柳州这个西南工业重镇,凭什么连续四年拿下水质第一“桂冠”?如果有人这样提问,不妨从焦延雄这面镜子上寻找答案。

清晨430分,焦延雄和往常一样起床读书、晨练。从他家阳台望出去,柳江区九曲河尽收眼底。晨光熹微,河边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跑步、散步、钓鱼……岸边杨柳依依,似要留人驻足。

一种自豪感和幸福感将焦延雄围绕。他的思绪不禁回到2021年——那一年,第二轮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组进驻广西,转办了关于“柳江城区范围内九曲河水体发臭,水质恶化”的信访件。

“由于生活污水长期直排入河,九曲河成了一条长满水葫芦的臭水沟。我还保存有一张旧照片,是住在九曲河边的百姓家门口贴的对联,横批四个大字‘还我河清’。”焦延雄说,每次看到这副对联,脸上都感觉火辣辣的。

为了摸清九曲河生活污水直排的情况,焦延雄带领执法人员实地调查和走访,调查出因生活污水管网和雨水管网错接混接、污水排放口应截未截、地下管网渗漏等情况导致污水直排入河,并形成书面调查报告。

为彻底解决九曲河水质不断恶化的问题,柳州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柳江区委、区政府克服财政困难,筹措资金、下大力气对九曲河河道及周边环境进行整治。河道清淤、直排口截污、错接混接管网整改、植绿护坡……经过近一年的整治,九曲河河面变宽了,水质也由原来的劣类上升为类。

“生态环境好不好,百姓说了算。”焦延雄展示了一张2022年拍摄的照片,曾经怒斥“还我河清”的百姓家门口,贴上了一副横批为“生态城乡”的新对联,点赞政府为恢复生态作出的努力。

回到问题,柳州凭什么?谋度于义者必得,事因于民者必成。柳州在发展中曾经走过弯路,深知生态环境破坏之痛、治理之艰、维护之难,为了最普惠的民生福祉,更加坚定以生态环境高水平保护服务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决心。

以百姓心为心,坚持生态惠民、生态利民、生态为民,是焦延雄在实际工作中交出的答卷。

“这个酒吧一到晚上就有噪音,震得我们楼上住户根本睡不着觉。现在酒吧关停了,我们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柳江区尚好鑫苑一名居民笑着对焦延雄道谢。

当时接到居民投诉后,焦延雄带队到居民家中开展噪音监测,一连监测了好几天,确定存在噪音超标问题。他们向该酒吧下达限制生产行政处罚后,发现该酒吧还存在未办理娱乐场所经营许可证等问题。最终,该酒吧因自身原因关停,困扰群众的噪声扰民问题得到解决。

一腔热血在使命中得到升华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在生态环境保护上一定要算大账、算长远账、算整体账、算综合账,不能因小失大、顾此失彼、寅吃卯粮、急功近利。如今,柳州把账本写在水清岸绿、鱼翔浅底的变化里,写在企业主动寻求绿色发展的转变中。

112日,记者跟随焦延雄,到柳江区黄岭片区采石场巡查。只见采石场内,裸露的山坡披上了“绿衣”,坑洼泥路变得平坦。

前些年,该采石场是露天开采,使用浅层爆破手段,导致大量扬尘,曾被自治区生态环境督察组点名通报。为从根本上解决采石场污染问题,焦延雄多次进行现场调查研究,带着企业负责人到先进地区考察学习,企业负责人也慢慢从“被动整改”变为主动开展绿色矿山建设,先后投资2000多万元,控制扬尘、恢复生态,最终成为绿色矿山创建的标杆。企业工人激动地说:“在这里上班这么多年,终于不用戴口罩了!”

柳州市黄岭养栏山石灰石有限公司办公室主任刘柳萍说,在焦延雄的指导帮扶下,她感受到生态环境执法并不是“一罚了事”,而是立足企业实际,从企业的角度出发提供帮助,对整改难点问题进行手把手指导。

焦延雄在黄岭矿山查看绿色矿山整改成果展板。(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从美丽柳州到美丽中国,焦延雄守卫生态环境的步履未曾停下。2023年,焦延雄有超过180天在外地出差,3次参加全国空气质量改善监督帮扶行动,先后到陕西咸阳、山西运城和阳泉、河北保定进行异地帮扶执法检查。对于焦延雄的忙碌,焦延雄的妻子既感到心疼,又充分理解支持,“孩子们都很崇拜爸爸、喜欢爸爸,他也会趁着在家的时间好好补偿家庭。”

“焦延雄同志是柳州市上万名行政执法人员的杰出代表。近年来,柳州市始终把以人民为中心作为行政执法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行政执法坚持严格执法与指导服务两手并重,人民群众对行政执法的满意度和信任度不断上升。”柳州市司法局副局长陈岚说。

当前,作为广西最大工业城市的柳州,把推进新型工业化、建设现代制造城,作为柳州发展的战略首选方向,努力走出一条“务本求实、创新求变”的破局突围之路。回归和赓续重工业、强制造优良传统的柳州,正加快走出一条以人民为中心、以工业为主导、人与工业与自然和谐共融的发展之路——强力推进传统产业焕新,聚焦推进新兴产业壮大,调整优化投资结构和效益,加快汽车、钢铁、机械“老三样”等传统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逐步培育形成柳州工业的“新三样”,发展新质生产力,加快建设绿色工厂、绿色园区和绿色供应链,不断拓展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的柳州路径,让柳州天更蓝、山更绿、水更清、环境更优美。

“根据工作安排,焦延雄已经调任市生态环境保护综合行政执法支队副支队长。焦延雄同志成长于基层,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希望他继续发扬钉钉子精神,传授基层好经验,更好地服务企业、服务人民,在新的岗位充分发挥先进模范的示范带头作用,冲在前、干在前,为守护柳州的碧水蓝天净土交出一份人民满意的答卷。”柳州市生态环境局局长韦永祥说。